文/天王星
夢想的實現,其實是努力不放棄的考驗,希望可以越過困境,微笑迎接成功。
離開媽媽般幼稚又專制的甲國小,回憶起班導咆火式教導,心機重同學的竊笑,我度日如履薄冰,找不到光亮,也找不到希望。
每天早晨,爸特別起早買早餐,處理好我當天上課所需,開著車帶著我,前往地獄之地,交給自以為是的笨蛋陪讀家教,她像地獄引路人吆喝我,走過廣大的操場,經過如拱門下的走道,爬著樓梯,走到二樓,如禁錮之所般的教室位在廁所旁。
走進教室,在像獄卒陪讀強押下,抄著如教條般的聯絡本,開始了一天自我失魂嚇泣的修行。班導不時地吼叫,同學不時地嬉笑,身處此處的我,如惡夢式的不斷唱唱叫叫,錯誤越發得沒法控制。當我有情緒時,陪讀老師會惱我兇我欺壓我,一張張看似困難的考卷,一雙雙看低能力的眼神,如死屍般每日飄到獄門裡,磨練騎士苦心智,是其淒涼難出關。
本可努力破除大家對我的誤解,被低估的能力,不論課堂或考試,班導永遠先入為主:「這對你太難,你應該不會。」當考試時,明明可以使用不同方式,卻要書寫慢的我作答,在考卷發回的同時,也是同學恥笑的開始。
儘管我努力練習填鴨式書寫,作答啟智班的數學,班導及資源班老師一心想將我丟往特教,使盡手段想讓我爸媽妥協。在開會時,大陣仗請來校長、輔導室老師及特教老師,不斷介紹特教的優點,也不願意相信我只是特殊,不是笨蛋。
在爸媽四處奔走下,遇見了自己夢想天堂乙國小,它可以是我上小學以來最少歧視我的地方,我幸運的遇到超級好的老師,善良天真的同學,讓我對上學充滿期待,也充滿想像。
開學第一天,校門口站著慈祥的人,是好可愛的校長,他穿著花褲戴著花圈,迎接並帶著孩子入校。媽帶我跟校長打聲招呼,校長好!帶著我走進校門,玄關裡有一台風琴,有位女同學正在演奏,另一面牆上掛著螢幕,播放著同學比賽跑步的影片,比賽中一旁呼叫的加油聲,同學間摻雜笑聲吵鬧聲,進行趣味接力,此時的早上充滿熱情與活力。
進到走廊,奇妙遇到朋友,小恆,暑假先修班的同學,個性溫和善良,他臉上永遠保持微笑,陪我走過走廊,老師則在教室等著我報到。
班上有28位同學,男生17位,女生11位,大家正忙著整理教室,打掃環境,班導也正收拾後面桌子,準備騰出空間放這學期全班同學的課本及作業本。班導開心地看到我,微笑著說:「小宇,歡迎你來,我班將會因你的加入變得更精彩非凡。」
班導對我非常好,讓低口語書寫慢的我,課堂上可以用鍵盤展現我的口才及能力。下課時,我喜歡爬上鐵欄杆,高高看著全校同學互相玩樂嘻笑,班上女同學有時也會跟我分享餅乾及糖果,大家都特別照顧我。
有一次國語課,班導請同學造句,我用鍵盤順手打了:「川普在白宮對抗穆斯林。」班導很驚奇的對我讚美:「小宇,你太棒了。」班導則耐心向同學解釋,什麼是國際觀,同學們也開心的陪我學習,大家都覺得非常有趣。
我對考試是沒自信的,即使題目不難,緊張焦慮時常發生,班導總會出現在我身旁,像安撫嬰兒般輕輕拍著我的背,讓我穩定,給我勇氣,也給我希望。期中考過後,因成績優異,我領到人生中第一張獎狀。
事情往往出乎我最初的預料,曾經是特別否定我的能力的學校,到現在是可以肯定與了解我的環境,我將繼續努力,朝著夢想前進,讓微笑滿溢在愛我的人臉上。
(本文作者為自閉症患者,現就讀國小二年級。本文榮獲2017年「第16屆文薈獎:全國身心障礙者文藝獎–文學類」國小組第一名。本文摘錄自《第16屆文薈獎:全國身心障礙者文藝獎得獎作品專輯–文學類暨心情故事》 一書第56~58頁,感謝「國立彰化生活美學館」慨允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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