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金孫(賴思豪)
不知不覺讀完大學、當完兵,回到家中,找了第一份工作,不到三個月就被開除,再找了第二份工作,結果自己受不了離開。我自認不是爛草莓,只是一直以來對於人生沒有太多的想法,總是跟著家人安排的走,結果在開始要面對社會時,才開始發現自己根本不想走家人布好的路,只好重頭來過。於是離開第二家公司後,我便待在家裡休息一段時間,重新思考自己的未來。
爺爺自從在我高中時不慎摔倒後,行動都需要依賴拐杖來輔助,原本還能自己上下樓梯去附近公園走走,但後來身體漸漸老化,走不動了,只能坐輪椅。家裡是沒有電梯的老舊公寓,若沒有人幫忙攙扶,爺爺那裡也去不了,等於是被關在家中,而奶奶也因為爺爺生病的關係,常常承受爺爺的情緒。後來申請了外籍看護減輕家人照護的壓力,也讓爺爺奶奶搬到附近一樓的房子,好讓他們能隨時出去走走。
這樣的生活維持了好一陣子,以為一切都是安好的,除了奶奶偶爾的晚歸,但總是有平安到家,所以家人沒有多想什麼。直到某次看護打電話來緊張地說:「奶奶出門很久了,還沒有回家。」我和金孫爸趕緊分頭騎車到附近找,在家附近繞了幾圈還是找不到人,我停在路邊打電話和爸爸聯繫時,正好被路過的警察聽到關鍵字,警察停下來和我確認身份及奶奶名字後,便帶我去找奶奶。
我跟著警察到了巷口前的一家早餐店,路程不到五分鐘,遠遠就看到奶奶坐在早餐店裡東張西望,臉上掛著做錯事的愧疚表情,相當緊張,我一下車便馬上跑到奶奶面前,奶奶看到我後,有點激動地開始解釋她找不到回家的路,是這家早餐店收留她的。
和早餐店老闆道謝後,我帶著奶奶走回家,一路上聽她的失蹤記事,看著她從原本很緊張的表情,慢慢舒緩下來,我終於稍稍放下了擔憂,只是只要一想到她隻身在外找不到路、不知道有多慌張的無助感,還是會感到心疼。這件事讓我隱隱開始感覺到奶奶的記憶力有點退化,但對於這樣的知識還不是很了解,也沒有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本文摘錄自《奶奶來了!從陪伴到送別,我與奶奶的1825天交往日記》一書第26~28頁,感謝「時報文化」慨允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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