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住家附近沒有合適的特教資源,曉玉國小時,跨縣市來到這所國立特殊學校就讀並住宿。從小四開始,曉玉就持續受到同校學生的騷擾與侵害。甚至有次被侵害時,現場有學校人員在,但是卻不理會其他目擊同學的求救,沒有伸出援手。
直到學校在人本要求威逼下籌組性平事件調查小組,曉玉的處境才有機會被瞭解。在性平小組調查時,曉玉聲淚俱下的訴說事件過程並跟調查人員請求「救我!保護我!」。從小四到國中,這麼多年來累積的痛苦委屈,第一次可以“大聲”說出來,最重要的是,第一次,有人願意聽。
遭受重大傷害的曉玉,同時出現失眠、自殘、情緒莫名暴躁等等重大創傷後壓力症候群。連家人也壟罩在傷痛悲憤之中,對曉玉的遭遇有深深的自責與內疚,但又不知如何與充滿負面情緒的曉玉互動。家人與曉玉經常在爭吵中度過。然而從曉玉受侵害事件浮上檯面以來,學校遲遲未引進專業諮商資源,亦沒有編制專業的駐校心理師提供協助。
在學校還在進行冗長的行政程序時,人本跟曉玉取得聯繫,開始到曉玉家訪視跟會談,同時也給家人親職教育與情感的正面支持。這樣持續了兩年多。從在深夜接到曉玉訴說失眠與情緒焦躁的電話到現在,曉玉可以清楚回顧自己以前的情緒狀態:「我感覺為什麼以前要一直罵家人他們,不知不覺生氣。可能沒辦法控制自己。我是很努力控制自己說:你千萬不要生氣。我覺得真的很困難喔~就是以前的事,從國小到國中一直在發生性侵害性騷擾。」這些傷害真地很深,但曉玉有能力這樣覺察與表達,著實不易。
有一次曉玉看完人本出版的「面對兒童性騷擾怎麼辦」,她說:「這個真的很重要,這個很好,應該讓所有的小孩有機會看到。」她覺得,實在有點悲傷跟矛盾,如果不是因為她遇到這種傷害,那她也沒機會遇到人本看到這本書,可是如果更早之前,她就可以有其他管道幫忙她知道這些事情,說不定她受的侵害,不會這麼多這麼嚴重。
最近曉玉遇到學校要她轉學的事情。學校跟她說,因為她的案子學校都已經換了三個校長了。曉玉決定要轉學,他跟老師說:「你們已經盡力了。」;跟同學說:「不是要離開,是發現學校差很多,也不是老師出錯,是老師不注意啊。要告訴老師要行動、要看清楚看那個別人動作,有沒有人要欺負人。」。我們忍不住跟曉玉說,「你很了不起,你知道到新環境要重新開始,要建立新的人際網絡,但你很有面對的勇氣」曉玉淡淡地對我們說:「是你們先給我力量,我才能面對」
從委屈,到傷害,到離開重生,這條路,好長好長。但我們看到了,只要有機會,受傷的地方可以長出翅膀,讓人重新獲得自由。(本文作者為人本教育基金會專案社工,感謝人本教育基金會慨允轉載。邀請您持續關注南部特教學校性侵案後續發展,給與本案相關人員支持與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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