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邱奕翰
各位關心視障朋友的好朋友們大家好,我是來自台北的後天失明的視障者邱奕翰。我現在28歲,目前在雙連視障關懷基金會介紹的企業與雙連按摩小站服務。
我從小學四年級10歲開始確診眼睛患有青光眼,視力也隨著年紀的增加一點一點的減少。到了高二16歲開始,我已經無法看見上課老師寫在黑板上的字。後來要求家人幫我轉到台北啟明學校,而我到了台北啟明學校之後也慢慢學會如何用剩餘的視力獨立生活,以及學習謀生的按摩技術。我在18歲時考取到丙級按摩證照,也藉由同學的介紹到了中正區的視障按摩店開始工作,也開始了星期一到星期五在台北啟明學校上課、星期天去按摩店打工的生活。
時間很快的也來到高中畢業的時刻,我考上淡江大學,在大一時我的視力已經看不見大字體的字:我在走路活動時還不需要手杖能自由行動,但是到了大二的時候我慢慢感覺眼睛看東西變得越來越模糊,這時我行動也會拿出手杖出來稍微探路。我還是能藉由手杖的輔助可以自由活動。
大二升大三的暑假隨著視力的退化,手機上的文字已經看不見了。又剛好看到雙連基金會有辦上課送蘋果手機的課程,又聽其他視障朋友說蘋果手機比Android手機的語音好操作,於是我就打電話報名上課。這是一個週末假日兩天的手機課程,基金會的志工也很有耐心的一個人服務兩位來上課的視障朋友;教我們如何使用語音來操作手機的老師,也很認真的慢慢教學。在這課程裡我也學到了如何應用語音來操作一些日常生活的App,和如何設定蘋果帳號。也因為基金會的努力才能募得這些手機,也讓當時有上這課程的視障朋友能免費得到一支蘋果手機,在當時一支二手手機也是要好幾萬塊,對我們學生來說也是相當昂貴的。
很快的到了大四下學期,我的視力已經幾乎是全盲了。這時的我也無法像過往一樣藉由手杖就能自由的活動,到了陌生的地方都需要別人的幫忙,這時我想我剩幾個月就要畢業,但視力卻是這輩子最差的時刻,讓我不知道畢業之後到底職涯的方向在哪裡。
有一次剛好在放學的公車上,遇到一位坐在身旁的視障學長,我就好奇地問他說你現在要去哪裡呀,他就回答我他要去某家醫院做按摩,後來我下車之後就用手機開始查詢有關有提供按摩工作機會的醫院。我手機剛好就連接到雙連視障關懷基金會。後來又隔了兩三個月我終於大學畢業了,某一天下午我就撥電話到雙連視障關懷基金會,記得接電話的是一位親切的小姐,他詢問我有什麼需要服務的,我就和他說我想要登記按摩工作,他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我,並且和我約了下禮拜到基金會面試。到了那一天我既期待又緊張的來到了基金會,而幫我面試的是一位黃督導,而他也非常親切的問了我一些基本資料和眼睛的狀況,也試按了20分鐘。面試最後他跟我說目前沒缺人如果有缺人會跟我通知。說實在當下我心裡想說是不是不符合他們的要求,想說這應該是場面話,應該是沒機會了。回家的路上也抱著不會被通知的希望。
過了一段時間某一個下午,我的手機突然響起,一聽居然是雙連視障關懷基金會來電,我就緊張的接起電話而另一端則是上次面試的黃督導,他詢問我能不能來新北市政府按摩小站固定每週一排班,我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從這一刻起我就正式加入雙連視障關懷基金會這個大家庭,基金會的抽成是業界最低也讓我感覺到基金會是很認真的在為視障者找工作機會,讓視障者有辦法自行謀生。我也陸陸續續的到過淡水馬偕醫院、衛生署立雙和醫院、環狀線大坪林按摩小站、台北榮總,在我加入基金會的兩年裡,也多少耳聞各個師傅在不同小站各自努力成績也很不錯。
但來到了2020年疫情開始也是很多視障按摩從業人員最慘淡的一年,而我也不例外,好幾個月一個月賺不到$13,000 生活變得入不敷出,常常去提款吃老本。這時也只剩下有企業進用的按摩師還有穩定的收入 但是也有在業界耳聞很多企業進用不希望聘請全盲的按摩師,而這時全盲的我也變得很無助。也有聽朋友的建議去其他協會登記企業進用,但是遲遲沒有面試機會,黃督導也一直鼓勵我、開導我不要喪志,很多按摩師也是等待很久才有機會被企業雇用。
或許是上帝特別眷顧我。我非常感動終於有企業面試機會,終於被企業錄取。我敢說雙連視障關懷基金會是所有視障按摩工作相關的單位裡最熱心、最願意幫助視障朋友的單位。不會因為你跟基金會不認識或是因為任何視力上的限制而不給視障按摩師工作機會。也希望各大企業如需要聘用視障按摩師可以藉由雙連視障基金會找到適合的按摩師,也希望能多多照顧我們全盲的視障朋友多給我們機會。
(作者為雙連視障關懷基金會服務使用者,本文轉載自基金會「盲朋友的好朋友」5月份電子報,感謝基金會慨允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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